在哈马斯10月7日的大屠杀发生四个月后,以色列表示,它将继续努力彻底击败这个统治加沙地带17年的伊斯兰组织。与此同时,据报道,以色列正在就一项人质协议进行谈判,该协议是围绕可能持续数月的战斗暂停而建立的,这足以使全面行动的恢复变得不太可能,甚至可能达成谈判解决方案。
哈马斯在政治和行政上的中期生存现在看来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是这样,以色列在加沙的军事行动的意义何在?据哈马斯管理的卫生部称,冲突已造成27365名加沙人死亡,约8000人失踪。(据以色列统计,死者中约有1万名哈马斯武装分子。)它造成了难以形容的人类苦难,包括一场即将来临的饥荒,并使大部分沿海飞地无法居住,同时点燃了中东。如果以色列不可避免地要与哈马斯谈判,释放剩余的人质,然后撤军,只是为了让哈马斯重新进驻,为什么以色列政府没有就战后的加沙提出任何合理和现实的计划呢?
事实证明,即使面对以色列国防军压倒性的火力,哈马斯也表现出了顽强的韧劲。以色列军方声称已经摧毁了75%的哈马斯有组织的营,并杀死了数千名战士。然而,加沙地带地下错综复杂的隧道网使许多哈马斯战士、安全人员、政府雇员和领导人能够在以色列的袭击中袖手旁观。美国甚至以色列安全官员普遍怀疑,这场战争是否会消灭哈马斯的军事力量,彻底摧毁它的武器库,甚至阻止它继续执政。
格雷姆·伍德:哈马斯不希望停火
如果以色列政府选择将军队留在加沙,以色列国防军可能会面临持续的、代价高昂的叛乱。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哈马斯正在放弃集中指挥和控制,并指示其剩余的战斗人员以小型独立组织的形式运作。这些战斗人员也许能够利用加沙地带各处的武器藏匿处。
随着以色列国防军从加沙地带部分地区撤军,哈马斯激进分子和安全人员在一些地区重新出现。该组织试图重申其存在,向加沙人发出信息,并为未来的伏击和与以色列国防军的对抗做准备。最近的一段视频显示,身穿制服的哈马斯警察在加沙城逮捕了数十名据称是小偷的人,并让他们半裸着在街上示众,同时强迫他们背诵自己的罪行。哈马斯还在希法医院附近重新部署了一些公务员和军官,该医院现已由以色列国防军撤离。
据我在加沙接触过的许多人说,一些加沙人试图建立地方保护委员会,以保护他们的社区免受无法无天和抢劫。然而,哈马斯拒绝允许成立这样的委员会。该组织声称担心以色列国防军便衣士兵的渗透,但实际上,哈马斯正在确保没有任何类似或可替代的安全机制,无论多么温和,能够挑战其霸权控制。
哈马斯可能认为,它正处于抓住迫切需要的突破口的风口浪尖。根据一些报道,目前的停火建议要求战斗暂停六周到四个月不等。分阶段释放人质的行动可能会被哈马斯拖延,哈马斯要求的不是暂停,而是永久停止敌对行动,并结束以色列国防军在加沙的行动。该伊斯兰组织将以色列人质视为其最后也是主要的谈判筹码,没有这些筹码,以色列政府就没有停止战争的动力。哈马斯还押注,美国的压力会阻止以色列在长时间的停顿后重新发动战争,一方面是因为美国官员对以色列在军事上击败哈马斯的能力表示怀疑,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美国的政治考虑。
当我与加沙当地的人们交谈时,我注意到人们已经不再公开批评和谴责伊斯兰组织,因为他们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哈马斯似乎肯定会留下来,它将对任何反对其镇压统治的人进行报复。参与规划加沙局势的专业人士已经开始讨论“战后计划”,而不是“后哈马斯计划”,这标志着预期的转变。
如果停火真的迫在眉睫,那么给加沙人带来更美好未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一旦停火开始,剩下的哈马斯战士和人员将从隧道中出来,重新穿上军装,恢复在户外的行动,特别是在以色列国防军地面部队撤离的地区。但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国际社会不希望看到哈马斯在加沙重新掌权,它必须立即采取行动。首先,它必须建立一支小型的、专业的、非政治性的警察部队,其人员由巴勒斯坦权力机构挑选,并由阿拉伯国家和国际社会的监督员监督。当以色列军队从一个地区撤出时,这支部队可以控制该地区,防止无法无天和混乱,确保人道主义和救援工作,并允许平民返回他们剩下的社区。它还可以帮助确保海上走廊的安全,以便救援船只进入,并保护食品和重要物资的空投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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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这支警察部队不应该承担反恐或反哈马斯行动的任务;不应要求它代表以色列充当安全分包商。毕竟,如果以色列军队以其所有的能力都无法根除哈马斯,那么一支小型的、轻型武装的警察部队将无法实现这一目标。没有一个巴勒斯坦人愿意被置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不得不做以色列自己无法完成的混乱而复杂的反恐和反叛乱工作。如何处理哈马斯剩余的军事能力的不确定性可以在稍后的阶段解决。目前,当务之急必须是建立一个专业的安全存在,使国际社会能够在加沙工作,并有信心将援助和物资送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这样一支部队的成功需要哈马斯的默许,而目前的谈判提供了确保这一点的唯一现实机会。哈马斯现在很弱,但在停火期间,它将变得更加大胆,届时它的成员将免受以色列的攻击,它将开始重新出现,并在加沙地带重建自己。以色列和国际政策制定者担心该组织利用停火为新的冲突做准备,但他们同样应该担心的是,哈马斯试图通过在整个加沙飞地部署安全人员来重申其行政角色。
为加沙人民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未来符合美国的利益,也需要美国的领导。美国驻耶路撒冷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安全协调员办公室有经验帮助建立这支安全部队。在一名三星上将的监督下,美国安全委员会帮助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警察和安全部队制定了培训课程、行动规程、审查程序和其他程序。国务院可以与约旦、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埃及等主要伙伴合作,为建立这样一支专业安全部队提供资金,这些国家以前都曾帮助为巴勒斯坦安全部队提供资金和装备。
美国还必须发挥果断的领导作用,克服以色列政府不愿提出现实可行的后续计划的态度。除了永久重新占领,或者将加沙的控制权移交给当地部落等考虑不周的想法,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未能提供任何可行的前进道路。然而,尽管内塔尼亚胡政府对巴勒斯坦自治持敌视态度,但它可以迫于压力批准建立这支安全部队,因为这一提议最有可能阻止哈马斯重新完全控制加沙。为了尽量减少摩擦,拟议中的部队不应由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直接控制,而应暂时置于其他实体或国家的控制之下,如联合国、埃及和沙特阿拉伯。
在经历了历史上最可怕、最具破坏性的战争之后,加沙的未来绝不能被糟糕的计划、不妥协和缺乏想象力所破坏。哈马斯已经在以色列国防军地面部队撤离的加沙部分地区重新出现,这应该是对整个加沙地带将发生的事情的警告,除非立即采取其他措施。
在经历了几个月可怕的屠杀、破坏和痛苦之后,加沙人民迫切需要一个新的未来。我在战争中至少失去了31个家庭成员,我童年的两个家都被以色列的炸弹摧毁了。我迫切希望确保这些损失没有白费。只要有一些勇气、创造力和坚定的计划,我们仍然可以为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