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1月的每个晚上,国民警卫队都在特拉华州威尔明顿市的街道上巡逻,手持上膛的步枪,准备在该市最贫困的社区镇压种族暴力。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停下来骚扰黑人居民,用种族歧视的字眼来指代他们被派到这座城市去制服的人。
他们的工作是阻止七个月前马丁·路德·金遇刺后爆发的骚乱和抢劫。虽然在金被谋杀后,该市的黑人居民曾发生过短暂的骚乱,市长也曾要求国民警卫队(National Guard)在场,但这座城市现在已经恢复了和平。尽管如此,特拉华州州长查尔斯·特里(Charles Terry)确信,该州的黑人居民会利用任何机会煽动更多的暴力,并要求国民警卫队留下。
对威尔明顿的占领持续了整整一年,是美国历史上对一个城市最长的军事占领,也是对1968年4月4日金被谋杀后在100多个美国城市爆发的骚乱的最极端的回应。直到1969年1月新州长的选举才结束。
詹姆斯·厄尔·雷在孟菲斯的阳台上枪杀马丁·路德·金的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美国。金曾在田纳西州支持罢工的环卫工人,这是他的穷人运动的一部分,就在遇刺前一天,他发表了一篇激动人心的演讲,他说他不害怕死亡。
金还告诉听众,他们可以在没有暴力的情况下实现社会变革。“我们不需要和任何人争论,”金说。“我们不需要骂人,也不需要到处乱骂人。我们不需要砖头和瓶子。我们不需要燃烧弹。”
他的话很有针对性:金受到黑人权力运动(Black Power Movement)成员的抨击,他们认为非暴力抵抗是无效的,就在去年夏天,底特律和其他近160个城市的城市骚乱造成了广泛的破坏。然而,金被谋杀后,悲痛和愤怒的情绪——包括内乱和财产破坏——在全国各地爆发。
虽然骚乱是由马丁·路德·金的死引起的,但还有其他原因。种族隔离是非法的,但歧视性的住房政策、白人向郊区的迁移以及收入差距迫使许多城市黑人居民进入以非洲裔美国人为主的低收入地区。这些地区往往维护不善,那里的非洲裔美国人受到当地警察的骚扰,而且就业不足。
就在马丁·路德·金去世前一个月,三州地区的官员预测,在1967年夏天引发骚乱的同样的事情将在1968年引发新的骚乱。《纽约时报》写道:“夏天即将来临,天气和以往一样火爆。”这些条件包括失业、缺乏合适的住房以及对治安和教育的普遍不满。
对许多人来说,马丁·路德·金代表了非洲裔美国人过上更好生活的希望。但随着他的死,这种希望似乎也消失了。种族平等大会(Congress of Racial Equality)主席弗洛伊德·麦基西克(Floyd McKissick)等黑人领袖试图接受马丁·路德·金之死及其对更广泛的民权运动的意义。
“非暴力是一种已死的哲学,并不是黑人杀死了它,”他在遇刺当晚对《纽约时报》的一名记者说。“是白人杀害了非暴力和白人种族主义者。”
然而,到那时,马丁·路德·金的死已经点燃了非洲裔美国人对城市环境不满的火药桶。当金被谋杀的消息传遍华盛顿和巴尔的摩等城市的街道时,人们开始聚集在公共场所。有的唱歌,有的游行;其他人的哀悼变成了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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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失去了控制,愤怒、悲伤和沮丧,”在华盛顿特区拥有一家辣椒餐厅的弗吉尼亚·阿里在2008年告诉《华盛顿人》。骚乱者——其中许多是青少年——开始焚烧企业和抢劫。
从4月4日开始,洛杉矶、特伦顿、新泽西、巴尔的摩、芝加哥等地爆发了内乱。许多城市都被1967年“漫长而炎热的夏天”的暴力吓了一跳,全国范围内爆发了近160起骚乱,底特律在5天的骚乱中变成了战区。作为回应,市政府官员花了一年时间为更多的骚乱做准备。军队也是如此,暴乱一爆发,美国军队就开始动员,使用他们在1967年制定的计划。
林登·b·约翰逊(Lyndon B. Johnson)总统担心领导人会以不必要的武力回应。暗杀当晚,在他的办公室会见了黑人领袖后,他联系了州长和市长,要求他们不要使用过多的武力。但私下里,史密森尼指出,他为他们的反应感到惋惜。“我没法通过,”约翰逊告诉助手们。“他们都像将军一样躲在防空洞里,准备观看一场战争。”
尽管约翰逊在全国电视上发表讲话,要求公众否认暴力是胜利,但骚乱已经开始。然后,城市和州开始打击。在辛辛那提,实施了宵禁,1500名国民警卫队队员涌入城市街道。在匹兹堡和底特律,更多的国民警卫队成员前往。在巴尔的摩等地,军队使用刺刀和催泪瓦斯来驱赶抗议者。在华盛顿特区,约翰逊最终派出了近14000名联邦军队来平息暴力事件。
尽管动用了前所未有的武力——在一些观众看来,这是毫无根据的——但大多数城市在几周内就恢复了正常。然而,威尔明顿却不是。马丁·路德·金被谋杀一周后,暴力事件平息,该市市长要求国民警卫队撤离,但州长特里下令无限期巡逻,这被普遍认为是无效和种族主义的行为。
“这里的国民警卫队已经成为白人镇压黑人社区的象征,”1968年11月,即占领开始七个月后,城市律师o·弗朗西斯·比昂迪对《纽约时报》说。
一些城市确实回避了暴力——洛杉矶利用警察和社会领袖的联盟来说服人们不要骚乱,而在纽约,市长约翰·林赛通过恳求哈莱姆区的市民不要屈服于暴力来控制骚乱。但是,尽管各个城市对马丁·路德·金的死有不同的反应,但这个国家仍然担心美国的种族关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认为年轻人理解那段时期的斗争,”阿里告诉《华盛顿邮报》。“我很惊讶我们经受住了考验。”
马丁·路德·金令人震惊的遇刺事件后,美国举国哀悼:照片
1 / 10: 贝塔曼档案馆/盖蒂图片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