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11日,对于哥伦比亚特区空军国民警卫队的希瑟·彭尼中尉来说,本应是典型的一天。彭尼在2016年接受《历史》杂志采访时回忆说,那天早上,她正在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参加一个简报会,计划当月的训练行动。大约上午8点45分,有人探进房间说:“嘿,有人刚刚飞进了世贸中心。”
希瑟·“幸运”·彭尼中尉毕业于普渡大学,主修文学。她本来打算当一名教师。当国会向女性开放战斗航空时,彭尼立即报名参加。她想成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就像她的父亲约翰·彭尼(John Penney)一样。彭尼是一名退休的空军上校,曾在越南执行过战斗任务,现在是联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的商业飞行员。训练结束后,她被分配到空军国民警卫队第121战斗机中队。
那天纽约市的天气非常晴朗,天空湛蓝。“我们以为这是一架小型通用航空飞机,或者,你知道,一些小型飞机可能有……搞砸了他们使用乐器的方式,”彭尼回忆道。大家以为是一架通用航空飞机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于是他们又回去开会了。
几分钟后,又有人敲门,有人说:“嘿,又有一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很明显:美国受到了攻击。他们冲到附近的电视机前,看到了燃烧的双子塔。正如彭尼所说,那时“我们意识到我们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
当简报室里一片混乱时,彭尼的指挥官马克·萨斯·萨斯维尔上校(Marc“Sass”Sasseville)盯着她的眼睛说:“幸运的是,你要和我一起去。”他们匆忙赶到飞行前区,穿上飞行服。没有时间武装他们的F-16战斗机,所以他们几乎没有武装,只带着无畏的勇气执行任务。
但任务是什么?他们要去哪里?他们在找什么?关于该做什么,没有明确的命令。就在飞行员穿上飞行服跑向飞机的混乱中,五角大楼被劫持的美国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 77号航班撞到了。有报道称,第四架飞机,即从新泽西州纽瓦克起飞的联合航空93号航班也在那里。空军司令部推测,它还将前往华盛顿,对五角大楼、白宫或国会大厦进行另一次袭击。
通常情况下,F-16战斗机的飞行前准备需要半个小时,这样飞行员就可以有条不紊地完成一份清单。作为一名新兵,彭尼唯一的战斗经验是在训练中。当他们跑向飞机时,她开始检查清单。萨塞维尔拦住她,大声叫道:“幸运仔,你在干什么?把你的屁股抬上去,我们走!”她迅速爬进驾驶舱。她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对地勤人员大喊,要他们拉住轮子的挡块。
得到飞行控制中心的许可后,两架飞机的加力燃烧室喷出数千磅的推力,起飞后向西北方向飞去,这是第四架飞机最后已知的位置。有消息说他们接到了射杀命令。知道他们乘坐的是没有武装的飞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将执行一项“神风特攻”任务,撞上93号航班,一架波音757飞机,其重量几乎是F-16战斗机的7倍。他们就进攻计划达成了一致。萨斯维尔将瞄准757的驾驶舱,而彭尼将瞄准飞机的尾部。
当他们飞过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在大约3000英尺的低空飞行时,他们可以看到五角大楼冒出滚滚黑烟。
除了手头的任务,希瑟·彭尼中尉脑子里没有太多别的事情。她已经接受了93号航班乘客的命运,相信无论她成功与否,他们都会死。在飞机坠毁前,她有过短暂的弹射念头,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不想错过。她甚至没有想到,美联航93号航班的飞行员有可能是她的父亲,他经常从东海岸城市起飞。事实证明,他没有。
在接下来的90分钟里,彭尼和萨斯维尔不断地在华盛顿上空搜索,寻找第四架客机。“我们什么也没找到,”彭尼告诉《历史》杂志。执行任务大约一个小时后,彭尼和萨斯维尔听说93号航班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片田野里坠毁了。飞机上的乘客英勇地阻止了劫机者到达他们的目标。
现在任务从拦截变成了净化空域。当天上午,并非所有在空中飞行的飞机都知道FAA已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禁止所有民用飞机起飞,无论目的地如何。在民用空中交通管制员的协助下,彭尼和萨斯维尔开始让所有飞机离开华盛顿地区,并命令它们尽快降落。他们还确定了在五角大楼协助救援的第一架飞机。
彭尼和其他飞行员奉命在美国总统飞回家时保护他
袭击发生时,乔治·w·布什总统正在佛罗里达州萨拉索塔参加一所小学的活动。当他被告知第二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美国正遭受袭击时,他被护送回空军一号,并被带到当时最安全的地方——路易斯安那州的巴克斯代尔空军基地。布什随后飞往贝尔维尤的奥法特空军基地,以便在飞回华盛顿之前更好地处理局势
傍晚时分,是时候把总统送回家了。彭尼的飞机和其他在华盛顿特区上空巡逻的飞机都配备了实弹。他们还获得了“自由射击”的权力,这意味着飞行员可以决定向任何被认为是威胁的民用飞机开火,而不必等待授权。在最初的袭击发生几个小时后,尚不清楚是否会有更多的袭击发生。
从那天起,希瑟·彭尼在伊拉克服役两次,被提升为少校,退休后目前在洛克希德·马丁航空公司工作。她有时间反思她在2001年9月11日的经历,以及93号航班上乘客的勇敢。
“我用生命做了一个决定,我发誓要保护和捍卫,但这些只是普通人,母亲、父亲、学校老师、商人,”彭尼告诉《历史》杂志。“他们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