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为人父母并不容易。
在我休陪产假的第一个周末,我的配偶离开我去了小别墅,她是我们女儿九个月的主要照顾者。这是她需要的,也是她应得的休息。
即便如此,我们9个月大的孩子还是被医生称为“大动作婴儿”:能够爬得足够快,抓住一只毫无戒心或毫无动机的猫,并具备先进的抓人技能。
我记得一个艰难的早晨,那是父女周末的第二天。尽管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保护婴儿,她还是找到了那些她不应该玩的东西——狗的水盘,松散的通风格栅,矮桌子上的植物,它们可以得到一些阳光。除此之外,她还在尖叫和呻吟。
自从两个小时前她早上5点醒来,我就一直在追她。我又累又沮丧,刚好喝了三口已经凉了的咖啡。我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试着改变她,希望能改善她的情绪,当尖叫变成哭泣时。她在换衣服的桌子上扭来扭去,让我无法做我能想到的一件事来改善我们的状况。
我突然完全生气了。我为整个上午听到的哭泣声而生气。生气每次我给她换尿布,每次我哄她上床她都要跟我打架。我很生气,因为我必须时刻盯着这个孩子,却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我的愤怒(当然)只会让她更难过,很快我们都哭了,筋疲力尽,沮丧,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我们安顿下来吃饭,她上床睡觉了。我在想:没有我的伴侣,我们能成功吗?我适合做父母吗?也许我年纪太大了,或者我的性情或性格不适合照顾孩子?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爱心、有耐心的人:在交通堵塞时让别人在自己前面;假设你有很好的理由在机场插队;相信大多数人只有在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才会做坏事。
我以为这些随和的品质会让为人父母变得容易,但事实远非如此,因为关心不同于同理心。
移情所要求的是你想象自己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并采取相应的行动。
关爱让你把每天早上同一时间喝的咖啡放在一边,20年来一直如此。它要求你跳过你迫切需要的淋浴、吃饭或上厕所的时间,因为你已经跳过了上一个时间。它要求你把孩子想象中的痛苦当作真实的来对待——不是因为它们有害,而是因为它们对孩子来说是真实的。即使这样做很困难、不方便或不可能。
我已经准备好投入时间,但我还没准备好放弃一些小事情。那些你的生活完全按照你的意愿发生的小时刻,因为那些时刻是你的,只属于你的。
对我来说,关心就像你屁股上的一块小肌肉,直到你第一次尝试滑冰你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作为一个孩子(也就是说,直到去年),我认为爱和关心是我母亲天生拥有的品质,事实上,就像头发的颜色或鞋子的大小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她必须努力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很困难的事情。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常常为了好玩而踩她的内生脚趾甲。我曾经在银行中央脱光衣服,躲在百货公司的衣架后面而不告诉她。在这个笑话过时很久之后,我还说她“像恐龙一样老”。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开始想象她当时的感受了。有多少次我让她处于崩溃的边缘而自己却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把那些关心别人的肌肉拉伸到失败的地步,结果它们又长得更强壮,更凶猛,出于对我的爱?
在我独自度过那个艰难的早晨几个月后,在我的假期还剩两周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冷静、体贴、善解人意的父母所需要的一切——我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努力。
我没有和这些压力作斗争,而是屈服了——我会轻轻地把女儿从她拉着尾巴的猫或她要打翻的植物身边抱起来。我吻她,把她放在一些玩具前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我的计划很可能会失败,我仍然会感到沮丧和疲惫。但我太在乎了,不想做别的事。